cony 发表于 2010-7-19 22:24:44

“77/78级现象”与“长汀精神”

长汀时期的师生留影。发黄的照片,依稀可见在国难当头生活艰苦年代发愤求知的一代学人的精神风貌。                                                         
黄兴华\自校档案馆翻拍

cony 发表于 2010-7-19 22:25:34

历史造就了中国的改革开放,造就了77、78级大学生。对厦大77、78级而言,尤其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当我回顾我们77、78级同学求学之路时,不由地联想到厦门大学历史上的另一个特殊时代的特殊大学生群体———抗战时期内迁山城长汀的厦大学子,联想到以萨本栋校长为代表的艰苦办学的自强精神,联想到长汀校友对母校六七十年绵绵不断的深厚感情,以及由此形成的厦门大学特有的"长汀精神"。“77/78现象”与“长汀精神”尽管相隔四十年,但是都产生于中华民族历史上的重要关头,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思考、剖析“77/78现象”与“长汀精神”在不同历史背景下的共性,感受厦大独特的文化传统,感受到“77/78现象”的内涵与“长汀精神”一样,都闪烁着“南方之强”的精神光芒!在厦大77、78级学生身上,深深印刻着厦大的文化“烙印”,有着厦大人特有的气质。从这个意义上说,厦大77、78级同学,也创造了厦门大学新的辉煌。
   “77/78现象”与 “长汀精神”有何共同之处? “77/78现象”从 “长汀精神”里传承了什么?我认为有三个方面:
   1、一脉相承的艰苦朴素、自强不息的学习精神
      抗日战争开始,厦门大学为坚持办学,举校搬迁到闽西龙岩山城———长汀。长汀时期,萨本栋校长极力提倡“朴实”的学风,反复告诫师生“不要大吹大擂”,“应加紧研究学术与培养技能”。全校上下埋头苦干,培养了一大批基础知识扎实、实践能力过硬的毕业生。
   当时,交通极为不便,学生来校报到要翻山越岭,有的要走数天甚至近一个月才能到校。学校的物质条件非常恶劣,教室宿舍就设在庙宇农舍。同学们将食堂吃的糙米饭戏称为“八宝饭”,因为饭里有沙、泥土等。宿舍里有许多臭虫,晚上臭虫出来象“部队行军”一样。同学们还要躲避不时飞来日寇飞机的轰炸,在防空洞内外上课、自习。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同学们惜时如金,勤勉学习。一位长汀校友回忆道:“因为功课关系,我们都起得很早。我平时都是在五时半以前就起来了,操作一刻钟的机械运动,读一两页英文,就进早餐了。第一节的功课是从六点钟开始的,每节五十分钟,文法二院的功课多半是集中在上午的时间,商学院和理工学院则因实验和实习较重要,下午也很忙。在没有课的时候,我总是到阅览厅里去看书阅报,在一、二年级的四个学期中,我已把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马克思的《资本论》,庞巴维克的《资本肯定论》,和一般的经济学理论的书籍,阅读一遍”。
      抗战形势艰危,山区条件简陋,战时物资匮乏,多数学生家境贫寒,使得师生从信念到风尚都发生惊喜的转变。当年周辨明教授在回顾这一转变时说:“从十里洋场的厦门,到七闽穷僻的长汀;从雕栏石砌的高楼大厦,到画栋剥落的破败庙宇;从贵族到平民;从繁华到朴素,这其间,转变得太可惊人了。不过这一转变,对于重生的厦大,却是十分有利的,这种经验可以说是有钱没处买的。”正是在这种办学条件下,厦门大学在1940、1941连续两年举行的全国大学生学业竞试中,居然两届蝉联第一!由此,厦门大学有了“南方之强”的美誉,并且一直延续至今。
      厦大77、78级学生共有2500名左右,入学前相当多数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以及工人、干部、民办教师、现役军人。艰苦的生活经历和丰富的社会阅历使他们更加成熟,更有理想和抱负。大学生活期间,为追回失去的时光,他们争分夺秒,全然不在乎那凭票供应的简朴的生活条件。上课聚精会神听课、做笔记,下课后围着老师“死缠烂打”,甚至上厕所都拿着学习卡片。有的学生自学高等数学、微分方程和无线电等专业课程;有的翻译外文科技书籍,时常被有关刊物、出版社采用;有的利用自己曾在食杂行业的工作经历,进行微生物食用菌的筛选培养研究;有的通读了《资本论》等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作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当年的老师评价说:“他们那种如饥似渴的学习精神,确实令人感动!”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上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海峡两岸关系仍然十分紧张,厦门大学地处两岸对峙前线,77、78级学生既要勤奋学习,还要轮流背枪参加军事巡逻和站岗放哨,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带枪的大学生”。
      77、78级学子和长汀学子一样,特别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不畏苦,不畏难。在他们身上体现着艰苦朴素、自强不息的长汀精神。
      2、延绵不断的追求真理、诲人不倦的优良师德
      长汀时期,厦大老师的生活境况和学生一样艰苦,但教师安于清贫的生活,学生也没有丝毫的抱怨,师生之间从没有因饮食、穿着粗劣而感到尴尬或互相讥笑。教师把精力倾注于教书。学校实行导师制,导师对学生的品行、思想、学业、身体状况进行全面的指导。“导师充分利用课余及例假时间,集合学生举行座谈会、讨论会等,作团体生活之训导”。导师不仅关心学生的学习,而且关心学生的生活和思想。学生们常到导师家里,自由交谈,也常在导师家里吃饭,帮助师母洗菜、洗碗,师生之间关系十分融洽。
      萨本栋校长在长汀办学时形成了一个传统,就是高度重视基础课,把最强的教授安排在基础课教学第一线。他以身作则,先后讲授过“微积分”、“普通物理学”、“普通制图学”、“电工原理”、“交流电路”、“直流电机”等课程。在萨校长的倡导下,厦门大学的基础课程教学基本上都由教授、副教授担任,如当时的英文课由周辨明、李庆云、林玉霖等执鞭,“西洋通史”主要由吴士栋讲授,“中国通史”由叶国庆授课,“高级经济学”由王亚南主讲,理工科的基础课程如“微积分”、“普通物理学”、“普通化学”、“普通生物学”则分别由萨本栋、谢玉铭、傅鹰、卢嘉锡、陈子英等承担。教授亲自担任基础课教学,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许多长汀学生至今仍对当时的基础课教学念念不忘,深感受益终身。
      长汀时期教师诲人不倦的教风对厦大产生了深远影响。上世纪80年代初,由于高校多年不评职称,厦大高职称的教师并不多,但整体水平却很高。其重要原因就是长汀时期的一些教师依然在厦大任教,如文学家郑朝宗、语言学家黄典诚、生物学家唐仲璋、汪德耀、化学家蔡启瑞等;有些教师则是长汀时期培养出来的,如经济学家葛家澍、余绪缨、罗郁聪,教育学家潘懋元,历史学家韩国磐、陈诗启,数学家陈奕培、林坚冰,化学家周绍民,物理学家何恩典、刘士毅、吴伯僖等。77、78级学生进校时,全校的教授,有1/3以上是长汀时期的教师或毕业生,他们都积极主动为本科生开课。如果系里不排课,教授就会觉得是看不起他。在当时77、78级的课堂上,聚集着一批争着为本科生上课的名教授,他们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心血倾注于教书育人,恨不得将一生所学全都传授给学生。当年韩国磐先生以诗抒怀,生动地表达出老教师的心声:“朱颜皓首人争奋,揽月攻坚志益坚;纵使衰残驽纯者,也随骐骥共争先。”
      长汀时期师生患难与共、亲密无间的情谊也在上世纪80年代的师生身上得以重现。尽管当时教师的工资待遇很低,配给的肉票、油票、布票很少,生活清贫,但老师们总是从学习、生活、思想各方面关爱自己的学生,极好地延续和传承长汀时期厦大教师“爱生如子”的情怀。最令世人赞叹的是厦门大学这两拨学生在毕业之后更是把厦门大学的这种”最令人难忘的是师生情,最值得珍惜的是同窗谊"推到了美不胜收的极致。
      3、代代相传的爱国爱校、奉献社会的母校情结
      厦大77、78级毕业生,30年后大规模地返回母校,感恩母校,感恩老师,绝非偶然。尽管77、78级校友与长汀时期校友相隔四十年,处在不同的时代,但却是同样处于战乱或动乱的岁月,同样热爱祖国和母校,同样怀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同样艰苦奋斗、自强不息,同样为国家、为人民做自己的贡献。长汀时期的厦大校友产生出谢希德、邓从豪、曾融生、张存浩、林尚安、张启先、艾兴等两院院士,培养出葛家澍、余绪缨、潘懋元、韩国磐等一大批知名学者。在广袤璀璨的星空中,有两颗以厦大人命名的小行星,一位是厦大创办人陈嘉庚,另一位是厦大长汀时期的学生李陆大。参加过两弹研制的陈国珍,捐献巨资建设母校的丁政曾蔡悦诗伉俪、黄保欣吴丽英伉俪、邵建寅等,都是长汀时期的学生。特别应该提到的是,1945年台湾光复后,我校先后有近600位曾在长汀时期任教或读书的师生赴台参加重建恢复工作,约有300人扎根宝岛,将毕生精力投注斯土,为台湾建设做出了突出的贡献。2006年4月,国民党名誉主席连战先生在厦门大学接受名誉法学博士时发表演讲,提到他所熟识的的4位厦大校友:严启昌(台湾中横公路建设总指挥)、何宜慈(台湾新竹科技园区的创始人)、姚一苇(台湾著名剧作家)、谢又华(曾任“台湾省政府教育厅长”),其中就有三位毕业于长汀时期的厦门大学。
   77、78级学子继承和发扬了长汀时期形成的“爱国爱校、奉献社会”的母校情结和 “长汀精神”。毕业30年以来,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做出了自己的贡献。81、82届(即77、78级)服从国家需要,分配到祖国各地,其中晋京工作的就达213人。今天,325位在校工作的77、78级学生(其中123位本科毕业于外校),多是学校教学、科研和管理的骨干。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在海外取得学位后,放弃良好的工作环境和优裕的生活条件,返回母校,报效国家。在77、78级校友中,产生了中科院院士郑兰荪、田中群,国家级教学名师郭祥群、孙世刚;学校领导班子13人中,有9人出身于77、78级。
      罗列出一长串的厦门大学77、78级校友的业绩并非难事,但令人感动的是,他们继承和发扬了厦大长汀时期校友身上的“母校情结”。 现今,长汀时期的校友都已年过八旬,但他们经常在世界各地举办丰富多彩的校友活动,一如当年他们在学校自发组织各种学会和团体一样活跃,充满生气。去年10月,我到武汉参加厦门大学1947级校友毕业60周年聚会活动,40多位白发苍苍的长汀时期的老学长,携带他们的配偶、子女,从祖国各地乃至异国他乡汇聚一堂,感人的场面折射出厦大长汀精神的光辉。
      长期以来,长汀时期的校友在传承厦大的文化传统方面,为厦大学子树立了很好的榜样。在这次活动期间,校友们积极为母校献计献策,出力出钱。如中文77级校友,自费出版了50多万字的回忆文集《鼓浪鹭影》,共同倡议设立“77、78级奖助学基金”以掖后学。校友的母校情结已内化成77、78级校友的信念和行动。追根溯源,当年他们在校时,耳闻目睹了长汀厦大学子不顾年迈体衰,车马劳顿,驱车长汀,故地重游;竞相倾其所有,捐赠楼宇、设立奖学奖教金…… 这一切,使他们深受感动,立志效仿。通过这次聚会,77、78级校友把他们深厚的母校情结,强大的校友凝聚力展示给在校的“80后”的学弟学妹。



厦门大学的文化传承
      
      回眸往事,在厦门大学87年的历史长河中,不同年代的“长汀精神”和“77/78现象”,构成了厦门大学特有的精神和文化,体现了厦门大学特有的文化底蕴,传承着共同的精神内涵———嘉庚精神。我们不难发现,它们都产生于中华民族的历史关头,一个是抗击日寇侵略的民族救亡的生死关口,一个是粉碎“四人帮”后振兴中华的关键时刻,前者可谓“战乱中的奋进”,而后者乃是“动乱后的崛起”。双双都压上了一个沉重的“乱”字。两个时期的厦大人都肩负着历史的沉重使命,正是这种使命,激发了两代学子对国家和民族强烈的责任感,激发了他们追求科学知识的热情。物资的匮乏和精神的富有是他们共同的特征,回报社会、回报母校是他们共同的信念。可以说,这两代大学生群体都是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材,这一现象,既有我们国家和时代发展的普遍意义,又独具厦门大学“自强不息,止于自善”的特质。可以说,长汀时期养成的艰苦朴素、刻苦求学的厦大校风,在77、78级学子身上得到了继承和发展,已经成为厦门大学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之一。这种优良的校风也正在和必将由后来的学子进一步发扬光大。
      愿嘉庚精神、长汀精神、“77/78现象”在厦门大学延续不断,“自强不息,止于至善”的薪火永远相传!愿“南方之强”早日成为世界之强!

狙击步 发表于 2010-7-19 22:41:56

国难出俊才。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在南里地质队的大房间里还有当年夏大抗战时留下的许多书籍、杂物,有一姓丘的一家人在照看。现在不知有没有搬走?

cony 发表于 2010-7-19 22:46:21

建议厦门大学旧址的门匾字体临摹老的来做~~

查无此人哈 发表于 2010-7-19 22:52:30

从哪搞来的PP

鋈心 发表于 2010-7-19 23:24:18

呵呵
今天白天才刚去过哈

龙在汀江 发表于 2010-7-20 00:16:40

忽然想起七十年代厦大留守学生【亦或是教职工】帮我姐姐【小儿麻痹症患者】做按摩的情景,不知这位戴眼睛的大哥还健在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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