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http://s6.sinaimg.cn/mw690/002MdgEugy6Vf6moCYR75庚申年猴年 ,注定是奔波的一年。
初春细雨靡靡,已持续半个来月了。天蒙蒙时,师傅几声低沉咳嗽声,不贪床,起早,半睡半醒中的土壮,匆匆披上衣服,出了客房,上水井台给师傅打盆洗漱水,春水剩几分寒意,足以让人怯行。师傅接过脸盆说道:“换上草鞋吧!”
早餐桌上,师傅表达去意,早餐上来一大盆小米粥,一甑米饭,一碟墨绿碧碧的隔年淹青瓜,一份烟熏腊肉炒笋干,一份净炒鸡蛋,还一大碗香葱藠头萝卜干,东家盛情留客。师傅没有端起面前的小米粥,而将空碗递土壮要盛米饭,去意已定。
早饭后,土壮熟练的将三张油纸揉匀,直到没有声响,师傅接过习惯搓了搓,先包了几层棉布,裹上蜡纸,再套上麻套,在从布袋李拿出一双草鞋套在脚上。土壮记得14岁那年,师傅来到村里,父亲郑重将土壮拉到师傅的跟前,三拜九叩。走前师傅对土壮的父亲说:“土壮这几年亲人缘浅,等30岁学成出师,会让他回沈坊。”师傅教土壮第一手功夫,就是绑脚,郑重告诉土壮:“脚是堪舆基本功,早上绑脚,晚上泡脚都是手上功夫,必须勤,每天得做到位。”
告别了东家,一路往南,雨水湿润,道路泥泞,走了半天终于出了十方,土壮从不问师傅怎么走或去哪,只是手提一根观音竹,边走边触动路两边的草丛,小路上被过往行人踏实,很难长出植物来,而路边却往往又特别茂盛,喜多动物特别喜欢躲在路边的草丛中,如果长时间没人经过,那些动物就跑到小路上晒晒太阳,特别在春天,复苏漫长冬眠睡得僵硬了的身体。土壮的观音竹很好的提醒这些动物,有时碰到个不识趣的,过山峰、竹叶青,攻击性极强,吐着信。但一看土壮手里的观音竹,那是它们的叔公,一接触岔道淹没在草丛中。
过了十方地界,出了汀州府,就是梅州广福。
从十方时,一路爬坡,到了广福平缓下坡,过一个山凹,望见对面山头有个新土堆,土壮有点好奇,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官路刚好在哪新坟的脚下,师傅似乎洞悉土壮的心思,周遭环顾,目光落回新坟,非常简陋,依山而葬,微微隆起土堆上一片柔柔嫩黄的春草,墓碑只是一块老旧的青砖,碑上的铭字是用毛笔写了,春雨洗涤,只留一片墨迹。
“在这乱世要起的时候,有塚入土已很好了,就怕过个几年曝尸荒野你会常碰到了!”
“这块地落入平常人家已很好了,算是福分,可惜了这年轻女子,无后!”
“师傅怎么说这葬的是年轻女子?”土壮非常不解。
“墓里的主人的男女老少,看坟头草,有坟头草暮气蔼蔼,而又而又挺拔,是个老年男子不会错,而这坟头草,嫩嫩晃晃,随风飘摇,那可是个长成却没经世事女子!哎!可惜了!乱世要到,这事以后多着呢,你慢慢体会吧!”
过了山头,山谷里炊烟袅袅升起,师徒来到一个避雨亭,亭口停着一大一小两头黄牛,悠哉地汲路边高处的青草。山下的村子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进去喝口茶,再下山吧!”师傅在身后传来。
进亭,右边放着一担柴,柴担后坐着一60岁左右的老人,老人的棉袄脱了放在柴上,看见有人进来,老人挪了挪,指着亭中木架上一茶桶说:“客喝口茶歇会。”
“多谢”。师傅接着问道:“最近一直下雨,这些柴火重啊?”
“这柴火去年砍好,忙过年一直没空挑回来,今天刚好去放牛顺便就挑回来了。客从来,去哪?”
“我们是江西兴国,从武平过潮州,路过你们村访胡家!”师傅回到
“先生大材啊,前年您帮胡家看的好风水啊。先生这次来了多住几天,我们村的都想寻您走走风水。”
“先生的脚力,东家的福气。”
“还是先生的眼力哦。”
。。。。。。。
“老伯我想问一下刚才山后面那座新坟是怎么回事?”土壮实在好奇。
“你问的是茶花女子!”
“不要乱问!”“不好意思,小癞子实在不懂事。”
“先生没事,你们做这行,小先生问也是正常,天色晚了我们回村吧,一边走我一边跟你们说,小先生麻烦帮我牵牛。” 伍家坑
陈坊本不叫陈坊。
汀州的繁荣是汀江运出来的,木材、竹制品、玉扣纸,印刷品等,通过汀江顺流而下过韩江到潮州出海口,销往全国、东南亚。往回逆流,只能手提肩挑,换银两、食盐、日常生活用品,从潮州往汀州回时,挑回的都是贵重物,一路匆匆,到了陈坊,一个淳朴的汀州移民地,商贩们安心歇息,没几天就有一队商贩在陈坊停息,慢慢陈坊开始发达起来。
一条小河发自云霄山,把山脚下一片土地微微绕了绕,挽进陈坊三分之一的地,水法好,万历年间来了一姓伍的,带着老妈、老婆和2个没成年的孩子在这安了家,这里就叫伍家坑。
有年地理先生路过伍家坑,饿晕在伍家门口,伍公好客乐施,背回家,经过三天调养,地理先生恢复身体,地理先生没有走的意思,只是每天天刚亮早起整个坑里到处乱串。伍公也不驱客,什么有什么吃,早上也就多炒个蛋。
有天清早,伍公来离家一里左右的旱地,浇灌4分地的烟。这是新物种,前些年过路商人,从漳州去潮州贩药,路过伍家坑是下着瓢泼大雨,一行6人进伍家避雨,一避就是7天,百般聊赖,大家坐下来说古,每次聊天漳州商人都拿出个烟斗,烟雾缭绕,伍公好奇问这是什么东西。
商人卖弄着告诉伍公:“这叫烟,前些年蓝眼睛人带来的,现在在漳州一代种植,一两烟一两黄金啊!”
伍公听后自言自语说:“我要也能种多好。”
“你还真能种。”商人从行李中拿出一小袋种子,倒了20颗给伍公。“年后2月下3月初记得播种,4月末5月初移栽,7月8月晾晒,叶子由绿色变黄色就可采摘,用麻绳绑在通风的草房了晾晒两个月左右。”第二年开春,伍公在自家房前种上了20颗烟,这一年种这烟叶没能换来黄金,在过往商人的指点,伍公熟练掌握了烟叶种植,到秋天收获了一袋烟的种子。
今年的4分地的烟是伍公的希望,伍公每天有半天的时间花在这里,早起和傍晚一定要来劳作一番。今天一个早上伍公一点没辛苦,一头扎进烟从里,4分地浇灌快好是听见家里呼唤吃早餐,伍公抬起头转个身,心理一惊,只见那地理先生眼钩钩盯着他看。伍公停下手中活:“先生走回去吃早。”先生点点头。
回去路上先生开口说:“主家我今天就走了,今年10月初我回来帮您盖房子,就这块地,8月份你烟收完,就荒着!”“哦!”
一路回家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快进门时,伍公拉住先生说:“先生我这家你看又没两个钱,盖房子我怕无能为力!”
“9月份前你一定会有盖房子的钱。”
。。。。。。。。。
十月初五宜出行、上任、会友
伍公还是起个大早,但那没去,时时往门口张望,这几天老婆一直跟他说,灶火一直在笑,家里有远客到,伍公想起了先生。
今年7月烟收好后,到9月初伍家坑一直没下雨,烟叶晾晒非常成功,每片金黄金黄,足足收获了200斤的干烟叶,9月底漳州客人刚好路过伍家坑去潮州,欣喜若狂,告诉伍公今年漳州遭台风了,整个漳州的烟叶都没了收成,烟叶的价格比往年贵了10倍,高价定走了全部烟叶,留下定金,回漳州顺路带走了烟叶。
响午,伍公在门前树下歇凉远远望见先生走来,高声呼叫老婆做饭,快速迎上先生。“先生让我好等啊!”
两年后,伍公的4分烟地上起两进上下厅四边间大屋,先生告诉伍公这房前放眼望去七堆土山环绕,取7星伴月,住进新房后兴旺发达,两个儿子将生8个孙子,7个孙加官进爵,1个孙为商富甲一坊。先生还要伍公,在房屋后山官道经过处,修一避雨亭,每天要烧一桶茶水放置亭中,以便过往路人。
又过五年,伍公的母亲辞世,先生在伍房子背后觅得一处福地,名观音送子,等到了伍公的孙辈兴旺发达,富甲一坊,以伍公修建上下厅为中,建成九厅十八井,三进三出。
发达后的伍家,壮男丁都在外地为官为商,家里都是女人带小孩,对伍公交代后山避雨亭的茶水,记起时烧一次,不记得是1个月才换一次,有年有个先生经过避雨亭,干渴难受,急冲冲喝了杯1个月的茶水,那天晚上先生肚子痛得只打滚,在伍家寄宿半个月,才慢慢恢复。
有天早上丫头早餐送到:“马先生吃早。”
先生问一旁的小长工:“为什么叫我马先生?”
“给你吃喂马的粥,就叫马先生!”
当天先生找到伍家话事大房婆婆:“你们想不想你们男人回来?”
“那还用说男人回来肯定好啦!”伍家女人七嘴八舌。
“你们看房前中间那个土堆八房门挡了,这样你们就很难看到你们的男人,这是望穿秋水啊!挖了,你们的男人很快就回来。”
一听男人能回来,伍家女人等不急了,当天就叫长工开始挖中间那个土堆,7天后那个土堆移平,女人一看确实开阔不少,问先生旁边两个挖了是不是更好。先生笑笑回答:“旁边再挖两个,那更快。”
挖完土堆后,先生找到那个小长工:“我这几天就走了,我看你是在伍家没法呆了,你去伍家奶奶坟墓对面那个凹里去,到处挖,挖到一窝蚂蚁窝你就在哪里搭一个房子,以后有了钱你就在哪里盖房子,哪里风水好,记住以后日子好了要多做善事,修桥饰路。”
一个月后伍家男人全部回来了,当官的被辞,做生意的生意败落,伍家最后只好搬离伍家坑。 陈坊
伍家小长工姓陈,原来住广福里,在父亲辈上九代单传,到爷爷手上将家搬到了伍家坑背后的坪埔,奶奶是坪埔望族杨家的女儿,爷爷以在坪埔养母猪的名义,一根扁担两个箩筐,一头三只小猪,一头陈长工的父亲,摇摇晃晃来到坪埔,搭了个温馨的猪棚,住着陈长工的爷爷一家三口和三只小猪,人占猪棚,三只小猪成漫山遍野奔跑的快乐小猪。
陈长工12岁那年,家里穷只剩一条裤子,小陈长工串着家里唯一的裤子屁颠屁颠去了伍家做小长工,工种:快乐的小马夫,目的很明确为实现全家人都有条裤子穿而 奋斗。
机缘巧合,在伍家的马圈里,陈小长工遇见了,在风雨亭喝了半个月前变质的茶水而拉肚子的再肚子痛得风水先生,半个月的床前桌后端茶送水,滴水之恩的生死相救,让风水先生认定陈小长工是个值得信任,生死相托的一个少年汉子。在伍家风雨飘摇后,也是风水先生离开的日子,留给陈小长工是建立在蚂蚁窝后的一个马棚,为伍家放马的棚,再后来陈小长工遇到了云霄山脚下一畲族姑娘小蓝,蓝姑娘肥臀丰乳,好生养,前后产了九个儿子,三个女儿,成人4个儿子一个女。先生说他们住地方风水好,伍家那太婆的观音送子,给了陈小长工的蚂蚁窝上的百子千孙。
先生走后,陈小长工明白了风雨亭那茶水的重要姓,没有那伍家的过期变质的茶水,就没能邂逅先生,就没有蓝姑娘的肥臀丰乳,自从生完第12个孩子后,蓝姑娘也就不生了,陈小长工严格要求蓝姑娘每天给风雨亭送茶水。马有失蹄,有天蓝姑娘心情不好,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忘记了给风雨亭煮茶水,干好陈小长工路过风雨亭,倒了碗茶水,洁白的瓷碗,一汪淡黄香茗,何以解愁,轻启血盆大口,当白瓷大碗碰触洁白大门牙的那一瞬间,香茗晃晃流进,从齿尖过舌尖到喉咙的那刹那间,停。。。。。。妈个巴子,隔夜茶,陈小长工喝出来了,滚烫的泪滴划过脸颊,稀疏的胡茬子中鹤立鸡群的那根,将泪滴一份为二。
我的情感是炙热的
给我双翅膀
我会飞到你的身边
给双飞毛腿
我会奔你而去。
陈小长工来到蓝姑娘的身边,不为别的,只为轻轻捧起蓝姑娘的玉手,将她拉到已经成为废墟的伍家大房子边,他们一句话没说,没有什么比看着别人的失败更能让人成长。大龄蓝姑娘瞬间成长,从此风雨亭的茶都是当天的,蓝姑娘不是在风雨亭就是在去风雨亭的路上。直到蓝姑娘死的那天,带她的孙子给风雨亭送完最后一桶茶水,喝了一碗,连牙根都是馥郁香,回到家里,安静的躺好,缓缓的睡过去了,带着茶的芬芳走了。
严格要求蓝姑娘时,陈长工严格律己:每天出门,陈长工先挽左脚裤脚呢?还是右脚裤脚?很纠结,后来终于将裤脚剪了,不用挽!只见陈挺拔腰间,别着块一根天然的麻绳从两边用铁棒烧红钻烧出两个黑黑的锁孔穿出木块,木块紧紧贴着陈小长工的背部,朝上和朝下采用镂空工艺,这是个真正的刀夹,安放着一把柴刀。与之一起出现的是扛在肩膀锄头。在黄泥小道、在独木桥上、在石建山路上、哪里有问题,都有陈长工的身影。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说是老天的恩赐,有天陈长工来到一条小沟,只见沟宽四尺,快个三四步一个飞跨,过了。只是矮个或到了沟边才发力,用力一跨,也过了,只是扯蛋。人民在沟的中间放了块石头,踩着石头过河,蛋再也不痛了。陈长工很纠结,是左脚先踩石头上还是右脚先踩石头上,陈选择了双脚一起跳上石头,巧了,就在双脚落到哪石块间石头歪了,陈长工掉到沟里了。这正是陈长工想看到了,那就修路,陈长工搬开那大石块,只见地下是个粗瓷罐,打开罐盖那是整整一罐的黄金。
陈长工发财了,盖了新房子,给四个儿子取了老婆,每人都做了好多的裤子,刚开始伍家坑河对面才叫陈坊,后来陈家的人多,整个地方都叫陈坊,只有伍家老房子哪里才叫伍家坑。 石边盆
陈坊经过陈氏十几代人的发展,陈长工发基地由高排哩变成老屋哩,原伍家坑对面占三分之二大的沼泽地,被陈家第三族人开垦出来,盖出了两大片住宅,以开辟时间先后分为上屋和下屋,上屋住着三族里的大房,下屋住的是二房,上下屋一起是60多户的族群。
对面的伍家坑成三姓杂居,伍家留一房,改姓胡,住回伍家的开基地,再没兴旺,保持着几户人家。陆续又从云霄山上搬下畲族的蓝氏、钟氏。
陈坊的小河,来自云霄山,村中流出,流到村口,两边紧密相对山让小河被的紧迫,长年累月小河从云霄山带来的泥沙,冲出了块小三角洲小岛,四面环水,岛上有座小亭,亭旁有土地公香火位,传说石边盆是个夜合山,白天开,晚上合起,而在这岛上有棵千年樟树,成精,化成美丽女子,每天晚上到坪埔村去勾引男子,吸阳补阴,以供修炼,汀州伏虎祖师路过识破,将樟树砍了,在树根下埋了把鲁班锯,小岛流血三天三夜,染红了从陈坊到广福的河水,再在岛上起一土地神位镇压,保的一坊平安。
石边盆两边都是山,郁郁葱葱的野栗子树、松树、两岸相望,泾渭分明、互不相干、四季长青,将坪埔进陈坊的那条石子小路,遮个严严实实,这里阳光是吝啬的,也不尽然,是那野栗子、松树的贪婪,它们分明是为了抢占小径及小溪上的狭窄的领空,而奋力地伸长那凌空一面的枝桠,左边上和右边山树们,像竞赛一样,霸占了所有的阳光。石子路不知是那一年,那些人铺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修建早于陈氏在这里的存在,陈小长工就是光脚走在上面来到伍家。它是陈坊去奔向外面的唯一的一条路,铺路者讲究,用陈坊河里经河水反复冲刷过的青石,大小相仿,来往的人民日常月久的踩踏,那石子路散发出幽幽而又饱满的光芒,在满月时,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路面的月光,分外静谧,光洁青石范起的一层饱满的黑光,好似老人瘦骨嶙峋的手里握着的那串紫檀念珠,年复一年,在岁月中,青石路上出现诡异事件,远远望去,月光下,青石路上人们熙熙攘攘,有几个光着屁股奔跑的小孩、有推着车挑着货物的一队商对、有出去劳作的村民。可当村民靠近探个究竟,打个招呼,快到哪里时,发现什么都没有。青石道它是念珠,留有使用者痕迹、意念。是硬盘,在月光的包裹下,它刻录下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人们所说的诡异事件,只是青石小路不甘寂寞,将时间片段的回放,呈现给了需要记住的人们。
不知那年,一劈巨雷,正中右边山上那颗大松树,当大树颤颤巍巍要整颗倒下时,它身后那块大石说时迟那时快,一屁股重重的压在大树即将掀起的密密麻麻粗壮的树根上,也将自己的三分之一身躯埋进了树根坑中。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树根将大石紧紧缠绕,树抱石、石压树。树冠喜阳、45度斜躺的树干在中部突然垂直拔起,拔起的部分已经伸了左边那座山上,但又高高的离开了那边的上体,分明就是说我来自右边的山,可左边山上的野栗子树心不死,将黑压压的一片树冠将大松树给紧紧环绕住,将它深深的融入了左边那片山里面。
三年前的8月下旬,重阳节前,陈坊接连出现耕牛被盗。
陈坊四面环山,是山与山之间狭长的冲击面,坊里的土地以山地和梯田居多,最大一块水田,也就是胡家以前的伍大宅,倒了以后修正出来的,也不过两亩地。土地的情况决定了坊里对牛的要求,能爬坡,在一些小的梯田里能转身,黄牛成了村里唯一选择。陈坊是陈姓一族居多,土地多为平均分配,没有地主一说。每家对耕牛都有需求,关系好两家工头母黄牛,三户人家共一头公黄牛。春夏两季劳作过后,9月初9重阳节,一些淘汰的老牛,吃牛补秋以庆丰收。陈坊一山之隔汀州武平,哪里的人民对牛肉非常喜爱,认为牛肉是大补之物,每年秋后慢慢有了牛肉节。知道武平人偷了牛,可也找不会,后来陈家族长和伍家坑代表族长胡家,协商后,每天两边各派1个壮丁巡夜,以保平安,看护点就在石边盆的小岛的亭子处。
从伍家坑顺着小河,走来一群年轻人,从新屋哩摸着山脚,走来一群年轻人,汇集到石边盆小岛山,谈天说地以驱赶一天劳作的疲惫,慢慢的这里滋生出一对对情侣,有人说樟树精是被震住了,它的原气还在,生出爱欲,有好事者传出,若谁家子女大龄未婚,虔诚的来这里烧香祷告,就能如意,这里的灵通传出十里八乡,还真有些上了年纪婆婆挑着整挑的香烛、贡品来这里祭拜,来解家里所有。
有天有个和尚路过陈坊,见石边盆香火缭绕,上岛左顾右盼,留下一句:“乱假成真,迷信了,终究还是得出孽缘啊!” 纯平
伍家的七星伴月被挖后,男人们都回来了,厄运才刚刚启幕,为商的伍一郎,潮州经商被骗,多年积累的财富片刻消失殆尽,只好返回伍家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山贼,谋财害命,伍一郎客死他乡。异乡入土,而伍一的后代在哪里守孝三年,后来就在哪里定居下来,再也没有回到伍家坑了。
七星伴月被挖的第二年,伍三郎肚子慢慢肿大,据说在广西为官,贪吃,什么都敢吃,天上飞地上走没有不能入口,有次镇压土家暴动,在一土寨绞收了不少凤凰神鸟,一众同僚非常好奇,要一饱口福。可不知,凤凰是土家的图腾,为了保护凤凰土家祭师在凤凰一出生时就下蛊,蛊虫随凤凰进了伍三的肚子,慢慢培育,几年后回到伍家坑的伍三肚肿暴毙,死状非常惨烈,最后伍家只好以佛家的火化方式送走伍三。
七星伴月被挖的第三年3月,伍四逗弄家里一小狗,被咬一口,伍四残忍将小狗打死,煮一锅狗肉吃了,4月天气转热,大家开始脱去寒衣是,伍四变得怕冷,畏光,每起风时伍四情绪激动喊过闹着说家里有好多小狗。再后来只要一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伍四都难以忍受,前后九天,伍四也死了,死后在广福的医生指点,遗体也是烧了。
伍四死后第七天,谢客席,伍五喝了个大醉,当场昏睡过去,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伍五死后,伍家人心惶惶了,郑重从赣州兴国请来最好的风水先生,经过几天先生的实地考察,最后告诉伍家,伍家最好的两处风水:房屋的七星伴月、太婆的观音送子坟都被破坏。伍家坑已经不能容纳伍家了,最好整族搬走,不然会被风水不断反噬,只到家族断绝。伍二的老婆得到真相后,羞愧难当,跑到石边盆潭里跳水,还好伍家人及时将她救起,伍二婆在床上躺了七天后,去了云霄山上寺庙了出家了。
在伍家人商议下,挖起伍家太婆的金骨,举族搬迁去伍二为官的端州府,再后来又以男丁成家后逐个分开发展,伍家遍布粤西南,台山、鹤山、高明、高要、肇庆等地都有伍家后。但其中有一支伍二的儿子,因母亲在云霄寺出家,留下来尽孝,守护家族的众多祖坟及祖业。在先生的建议下,搬回伍家开基老房,改姓胡,终是立了足。没能族群庞大,每代也只是单丁或双丁,过了五代人,伍家坑的胡姓也就六户人家。但在伍家坑这块杂姓地,也算是最大的姓了。
每年清明,胡家祭拜祖先,总会有从粤西南赶来伍姓后裔,也许这就是伍家坑这个地名流传所在。
松树等这个清明等了十八年。
每年的清明节前两天开始,伍家坑的胡姓家族,从各地来的伍家族亲汇集在伍家坑胡姓的祠堂里,胡家满十八岁的男丁会在清明这天,按伍姓的字辈取个官名,上到伍姓分之胡姓的族谱,在祠堂里点上一年的油灯。自此该男丁就真正成年了,可以成家、可以分家独立,可以随伍姓族亲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讨生活。
清明这天,胡家祠堂里,烛火通明,堂中摆一张八仙桌,大叔公信义端坐上席、二叔公信礼、唐伯德忠、二伯德高、唐叔德沛按顺排坐,桌两旁站着两排十来个远到伍姓宗亲代表,这些宗亲离开伍家坑后规定,回到伍家坑一切以胡姓为大,他们为守祖业留下应得到最大尊重,在胡姓祠堂祭拜、上族谱等重要事情伍姓宗亲只能站着。松树和父亲德明从门口抬进一桶今早刚做好的米果,进门后换松树一人抬着,德明每次拿起六块分给祠堂里的每位,分完后,大叔公:“德明你也坐下吧!”松树在伍家坑的伍家的族谱里属于七世,“仁义礼智信德纯征炳玉先贤启或藻鉴辑龙章”。
大叔公又说:“德明这样吧,松树是纯字辈,就叫纯平,希望他平平安安。”
“大伯,就以您说的算。”
“那好,那我入族谱了,纯平你去点灯吧!”
松树提着剩10来块米果的木桶安静的站在一旁。
“纯平,纯平,纯平。。。”大叔公信义重复叫着。
“叫你呢!”德明提醒松树。“嗯”松树才反应过来!
祠堂里大伙善意的起个哄!
“没事,慢慢就习惯了!纯平这就是你的大名,记得了,不给你压力,要你成相成候,但希望你能为胡姓枝繁叶茂尽最大力”
“哈哈哈,松树,你叔公要你快结婚!”德沛叔调侃道。
“好的!”松树张红了脸。 期待继续 松树
“听说德明家的又怀上了!”
“六六你乱讲,前两天我都还碰见桂香去排寨上的田里锄草,爬那么高,德明还不被蓝婆婆骂死。”
“这两天你见到桂香出来没有?”
“还真没有哦!”
“前天十五,蓝婆婆找我婆婆一起上云霄山寺,寺庙主持和尚,算了一卦,说桂香再怀孕,马上要找棵松树认做孩子的干妈,这样孩子一准是儿子。“
“我昨天早上去石边盆扫水,碰到蓝婆婆挑一担拜神回来,我还以是十五呢,我真还没在意呢。”
只要不是冷天和雨天,伍家坑胡家祠堂前的那棵大榕树下,天一抹黑,女人家三三两两汇集在这,问个吃了啥,家长里短,伍家坑出个啥事,只要在榕树下歇个晚,就门清了。
。。。。。。
十六岁那年,德明刚上犁,在父亲信厚指导下,套上家里的老黄牛,这只八年的老黄牛,虽说老牛,耐力不足,犁得也慢。对于德明这新手,上手老牛,牛走犁正,可以带着德明走,省不少人力。可德明刚上手,对犁头的掌控不够熟,深时见了黄泥,浅时只有只在地皮飞过,父亲信厚抄着锄头跟在后面,太浅是用锄头挖补,半天下来德明才犁了两分地,人也累惨了,牛都喘这大气。可信厚一直笑咪咪耐心跟着,第一遍手把手教过德明后,信厚只跟只补就不多嘴,德明犁深犁浅了,也只忙着补锄。虽然德明还是很不熟练,可当犁到头,掉头时,德明轻巧的提起犁,一转身就扭过来时,信厚的心理揪了一下。
信厚十八岁娶了山上刚搬下了的蓝家的小女儿,一直生了五个女儿,留在身边三,三女儿给了蓝婆婆娘家堂哥家做童养媳,四女儿被坪埔的杨家抱养,到信厚四十一岁那年才生德明,信厚很知足了,伍家坑的胡家基本每户都是单丁吊着。
德明上犁这天只犁了半天,信厚说:“路长着,犁慢慢上手,牛的力,人的手工,走个10天半个月啥都会了,就不能一天把刚上犁得德明给犁腻了,以后见到犁就怕了。”
晚上吃晚饭时,德明溜达去石边盆,蓝氏收拾碗筷,信厚咕嘟两口水烟:“今天德明哥上犁了,伍看今年给他寻思一门亲事,我今年也五十七了,我家这边已好几代没活过这岁数了,我可想早点抱孙子!”信厚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马上补了一句:“你看德高比我就大两岁,孙子都已经开始放牛了。”蓝氏脸色从要阴时好转过来:“好!我去庙里算算,看什么属相的女子合我们家德明。今年利刚好能碰到合适的女子,就今年让德明哥结婚,我怕再老了也帮他们带不动孩子。”
十一月初六,宜婚嫁。
德明结婚,老婆是坪埔大家族,杨氏,桂香。也巧蓝氏去云霄山问卦,说大三岁的女子配德明最好,信厚多方打探,后来四女儿的杨母介绍,杨家大伯的三女桂香,刚好比德明大三岁,八字有非常好,让信厚最满意的是,桂香娘家男丁兴旺,有六个男的,四个女的,桂香行六,上面有两个姐姐一嫁,都是一嫁婆家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对于胡家人丁兴旺比什么都重要。
结婚第二年桂香生了个女,信厚、蓝氏有点不高兴,不过马上扭转态度,开始积极四处求神拜佛,可第二年春天,德厚有次醉酒,睡死过去,再也没有醒来。有过了一年桂香生了第二个女儿,对于胡家来说生几个女儿再生儿子都不重要,重要是能生养就行,反正一直生到儿子,也不为止,生到不能生。
同以往一样,桂香一怀上,蓝氏四处活动开来,只要一听哪里菩萨灵,不怕山长水远,都去拜佛,求子,而这次更积极,更主动。
十五那天早上,桂香一起床,洗漱完准备去排寨上将烟的草锄了,刚走到门口一阵恶心,桂香不太在意以为是最近有点着凉,可锄了一天草晚上回家感觉一身无力。桂香将情况告诉刚从云霄山拜神回来的婆婆。蓝氏里面明白过来,叫桂香早点睡。第二天一早起来蓝氏紧紧盯着桂香的情况,果然桂香一早起来又是狂吐,这个后的两个月蓝氏都不让桂香出去干重活。
桂香的第三个孩子,让桂香怀孕前三个月实在受不了,反应太多了。生下来是个男孩,蓝氏在桂香怀孕时,算了卦,给孩子认石边盆的那颗大松树为母亲,同时取名叫松树。每逢初一十五,过年过节,蓝氏都会带上松树去石边盆祭拜那颗大松树。
蓝氏的执着感动了菩萨,桂香借着又给胡家生了两个儿子,德明扬眉吐气,伍家坑的胡姓里也就他生了3个儿子。 茶花
松树周岁时,胡家大摆酒席宴请宾客。
一早松树外婆就从坪埔赶来,为赶松树上午洗澡,送来一整套衣服、鞋子、帽子还有一套长命锁。
桂香用艾草熬滚的水凉到适合的水温,为松树洗好澡,穿上外婆送来新衣服、鞋帽。然后进行周岁当天重头戏抓周。
蓝氏先将在大厅起神台,贡品准备摆好,德明在大堂中间摆好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书、笔、算盘、秤、尺、剪刀、玩具、一把小锄头等。接着德明来到神台,拿起母亲蓝氏准备好的香烛,点上,三拜九叩,口中念念有词,告知祖先,最后点燃一串鞭炮。蓝氏叫桂香将松树抱到八仙桌上,让松树自由选桌上准备好的物件。
桂香刚把松树放在桌上,松树一爬,桌没放平整,桌一摇,松树一惊:“哇!”哭了一声,桂香赶紧用手拉了拉他,德明赶紧到厅外找来几片瓦片,仔细比对后将桌子弄平整,在将松树放上去时,他有点不太愿意了,一直在找桂香,圆溜溜双目转来转去打量桌周围满满的人。蓝氏熟悉的走到桌那头,正对着松树,拍拍桌缘低沉的声音吸引了松树的注意,“命子,乖,看这里好多好玩的过来拿哦!”。。。。。。
桌周围的男女老少,每个人都恨自己不是松树,为他急。半炷香后松树才慢吞吞的爬到八仙桌的那边,对摆好物件一番拨弄,就是不拿起了。“命子乖啦,拿笔拉!”“拿书拉!”拿算盘拉!”……都为松树着急。等松树的手碰到笔头的兔毫柔柔软软,小手有点痒痒的触感,小手扭着笔头提起笔摇了摇,大伙一哄“哇!”“你家松树大了要考状元,咱们胡家就等你松树树桅杆了哦!”德明、桂香口中:“没有,笔都拿倒了,瞎抓的!”但德明心中已有底了。
松树六岁那年,正月十六一早,德明来到大伯信义家,刚好信义刚从田里回来准备吃饭:“德明来了,吃了没,一起吃早啊!”
扭过头对还在从厨房打粥的老婆:“给德明加副碗筷!”
“伯母不用了,我吃过了,我过来找大伯商量个时,两句半说完就赶着上山。大伯你看,这些年家族好在有你这个秀才,分年过节,婚嫁好喜,在有山上纸厂都离不开你能读会写。我就想今年送松树识几年字,以后也好跟你学打打手,大伯您看呢?”
“德明啊!送小孩读几年字好事,如果我们胡家每个都有你想的就好了,你们的小孩以后就不会过得我们这么累啊,可你自己请先生会不会教金比较难?”
“大伯你看能不能到对面新屋哩借读?”
“这个咱们帮托教金,陈家应该会同意,只是要找个时机问问?”
“还有你看松树没个大名,上学堂多不好,大伯麻烦您给取个吧!”
“本来咱们胡家小孩,十八岁进祠堂才有大名,但上学堂,必须取个大名,我的名就是你爷爷取得。对了,你去山上几天?”
“三天,就看看去年的竹麻会不会烂,把纸寮也修整一下,等农忙过了咱们才好搭伙吧今年的纸做了。”
“那行,山上的事辛苦你了,松树学堂的事你就放心。”
二月初六,松树背母亲用本来给德明做裤子的新布新缝的书包,书包里有只松树周岁时抓起的毛笔,再有本书写本,本皮上大叔公工整颜体“胡纯平”三个字。松树有了学名叫胡纯平。
从伍家坑过,新屋哩要过陈坊河,那是座中间一个石墩,两边各五根大杉木用铁线捆紧,再用单工钉拉住,由于杉木有7、8米长,当挑重走到中间时,踩到哪根杉木,那根就会下陷,有时会上下弹波动。德明觉得纯平一个人独自走不放心,但要造座石桥,整个陈坊村一下子未必能承受。只能每天家里有个人到桥边接送。
纯平是在新屋哩的上屋后楼下读书,后楼上是陈姓的祖先排位,而楼下就是陈姓的学堂,这次跟纯平一起开学的又三个孩子,都是陈氏家族,还有2个读了一年的,还有三个已经读了3年的。这里也就读个2,3年识字启蒙,再要多学点只能去到广福。
纯平上学堂,德明送了几天,上山做纸了,只好桂香送,到了农忙,变成蓝氏一人接送纯平。蓝氏经常过完河送完纯平,就会跑到河边找她那嫁到陈家下屋的姐姐话家常。后来刚脆也将衣服也带到这边跟她姐姐一起洗。
蓝氏姐姐年轻的时候算命,说命好,陈家娶她可花了重金,谷子600单,还有银元100个,还有其他女的金银首饰。嫁到陈家后陈蓝氏生了5个儿子,3个女儿。陈蓝氏5个儿子都成家后分家了,陈蓝氏和小儿子住一起,小儿子的孩子都还小,陈蓝氏要帮把手。
第一年端午节,纯平中午刚要散学,只见从后楼的侧门走来一个小女孩:“松树,你奶奶叫你到我家过节。”
“哇,纯平你茶花老婆叫你过节。”
纯平气的一个人直接往家跑去。 且听下回分解 松树和茶花
陈坊河比溪大点,说是河也不过分,由云霄山脉大大小小的山谷中泉水流出的溪流汇合而成,春暖夏凉,一年四季清晨,河面慢慢升起一阵薄雾,三两只白鸭划过水面,轻轻刺穿那层雾气,慢慢淹没在河面深处,突然传来“呀、呀、呀”几声清脆呼唤声,雾气在太阳的照射下,慢慢淡去,朝阳撒在河边竹林,树丛为薄雾笼罩,隐隐约约绰绰而立,阳光透过树林,照射在地上的杂草上,小草叶面绒面锁住水汽,慢慢汇集在了叶尖,慢慢成了一颗水珠,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但水珠瞬间从叶尖滑落到地上,露水也叶子的缠绵,就那一颗生离死别。露水最后湿润了泥土养育了草儿。
一大早,天色初开,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提着一直木桶,有的端着木盆,盛着昨天换洗的衣服,三三两两来汇集在陈坊河两边,河边是用整块2、3米长的青石条铺10多米长台阶,从河岸一直铺到河边,河边的青石条春夏没入河水,秋冬露出10来公分,就在最下面那层石条上洗涤菜蔬、衣物。石台的两边各一棵硕大苦栗子树,树冠打开好似两柄宝伞,将整个石台遮盖,不密实,有些许阳光洒落,有树、有河水、有青石板,最是能消那酷暑,6、7月爬到哪树杆上,趴在哪青石板上,就恨自己不够小孩,不能恣意妄为。
石板长度有限,一次就容下10个人,大家就形成不成文的默契,大早河里蹲满大姑娘小媳妇,上午是些带着半大孩童的婆婆。早晨的石台最是生意盎然,陈家在伍家坑有一半的水田,每天一早总有人要从哪石台的木桥过伍家坑水田劳作。
“大伙这么早,天没亮就跑来偷偷的洗衣服,怕打七八糍粑留下痕迹被人发觉吧!”
“富贵一大早没漱口,牙黄有三尺后!你家大妹昨晚没把你伺候好,这么早起来就知道想糍粑吃?”
“放牛妹,一早火气这么旺,是不是糍粑糊杵了?”
“没好死,等会我用东香的红短裤岽你的!”放牛妹边说边假装伸手拿隔壁正清洗衣服妹子的底裤。
“放牛妹不好死的,不会用你自己的”。冬香紧张将所有衣裤拢到自己身边。
“啊!你个泼妇”富贵扛着锄头朝伍家坑田里死命撒腿跑。
河里一群女一窝蜂“哇!”笑开了。
“十八老妹嘀嘀亲,浑水过河不知深。丢个石子试深浅,唱支山歌试妹心。”浑厚的山歌又近而来,歌声来到河边,河面的凹陷,再水面反射,让歌声更加嘹亮。
“合树去哪里试妹子?试那么久,试出来没有?”洗衣人群里有人喊到。
“毛钱毛米,毛人看得起啊!”合树挑着柴夹上山砍柴
“合树露水还这么大,你就上山?”
“走半路就干了,早点太阳没那么大。”
。。。。。。。
早上,年轻妇女回去吃早饭,出田干活,当婆婆们开始陆续来到河边,带来都是一些粗重的衣服来洗涤,在河边慢慢洗,先用粗毛刷子将衣裤狠刷一遍,再用擂衣板狠狠的捶,捏着衣裤的两角甩进河,随中河流慢慢舒长,衣裤完全浸没河里,划着水流提起拧成麻花,中间再对折,一手一角压好,另一手提起擂衣板,使个三四分力,把柱形衣服麻花捶到扁平,再换个方位,一次来回三四次衣服清好了。
胡蓝氏一遍擂衣服,衣服的水向两边射出,冲向石板壁上水,折射,刚好冲到做在一旁一个3、4岁松树的手上脸上,当水份冲到他脸上一顺,白白嫩嫩胖胖的小脸随水柱冲来,快速陷一个小窝,马上弹起恢复,只是留个小红块,一会扩散又恢复,刚开始松树一惊,向后一仰,平复再试一次,慢慢习惯了又凑前一点,一会“哈哈哈哈哈!”笑起来。小脸一直朝衣裤上空伸,奶奶慢慢往河里歪着身子,擂衣板斜着提起,慢慢有点难受,停了下来,扭头望了望石台边通向下屋的小路“茶花来了,你快上去找她!说不定她又带好吃的了哦。”松树赶忙转过身。只见茶花奶奶挑着一担木桶,桶里堆满衣服,一根擂衣板顺桶壁插着,板柄高高撑着,3岁小茶花一手拉着奶奶的一角,一手提了个小篮子。
“松树,你姨婆来了吗?”茶花稚嫩而明亮喊着。
“来了!”松树含糊不清的回到。
“我奶奶昨天做春糕了哦,奶奶叫我也给你带点哦!”
“春茶啊!我爱吃,我奶奶不爱吃!”松树爬起猛跑向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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