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 发表于 2016-6-1 20:28:51

陈坊河绕着伍家坑,从伍家坑的胡家来到河边的青石台,有段距离,伍家坑这边的人都不习惯去青石台那边洗衣服,人老话多,要找个有话缘了聊个家长里短。也已经没有足够气力管田里和山里的事,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给包了,胡蓝氏就德明一个儿子,只要伺候一家也就几口人,胡蓝氏比较轻松。陈蓝氏命好,5个儿子,五个家庭二三十口人,就算跟着小儿子吃,可一到农忙是,怎不能看着其他儿子换的衣服丑了,孩子到点没饭吃,多少也要看着点。陈蓝氏长跟胡蓝氏说:“这都是上辈子造的孽,儿孙满堂,就是劳碌命。”胡蓝氏体惜姐姐,青石台洗衣服,顺手就给陈蓝氏搭把手分当些。
这几年桂香每两年生一胎,两年总有一年因孩子不能去田里,山里干活,松树3岁时大姐水仙都九岁了,已经是桂香的小帮手了,早上起来放牛,下午也去放牛,上午在家帮忙桂香照顾弟弟妹妹,而3岁的松树太皮了,只好跟着奶奶,专人照看。每天或长或短的时间来到小河边总是和茶花一起玩,夏天一起到河里捞鹅软石、摸鱼,秋爬到苦栗子树上摘果实,可是那苦苦的味道没人吃,只用来丢石子,做弹珠。到了冬天两人依偎坐在青石板上,晒着从两颗苦栗子树枝交叉的中间留下的一片空隙照下的阳光,两人又说不尽的话语,有好吃的一定一起分享。
松树进了学堂,茶花又多了一个弟弟,两人再也没有一起去河边青石台玩,慢慢的两人陌生起来,是人大些了,也懂事了,开始害羞了,怕丑了。
逢年过节茶花的爸爸长寿都会接胡蓝氏过节,陈蓝氏想起了松树,吩咐茶花去后楼书堂叫松树。孩子无知的玩笑,让松树非常苦恼,每每茶花出现在下屋后楼时,他尽量想法躲开。慢慢茶花也感受到了,每次茶花一去,学堂里的几个男孩就,一窝蜂起哄:“松树的茶花婆来了哦。”这种玩笑一直会持续到回家的路上,松树每次都恨不的能飞回到家里。
松树回到家中,傍晚德明从山上回来:“你怎么没和奶奶一起去长寿叔家过节?今天我上山碰到长寿叔,他说叫你去他家过节,好晚上帮奶奶点火把一起回来。”
“我不想去。”松树用右手伸进右边裤袋里搓了搓不自然回答。
“为什么不想去?去长寿叔家你可以跟茶花玩啊!”
“她个妹子,我才不跟他玩呢!”
德明没有再问了,自己找来松香,点起火把就要出门: “松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茶花家接奶奶,她家有你最喜欢粽糕吃哦!”
“我才不吃他们家的东西,我才不喜欢粽糕,我不去,你自己去!”
    农历六月是个收获的季节,从石边盆一进村口,往伍家坑、往新屋哩两边望去,满地金黄金黄,早稻熟了,每家每户开始把家里的鸡、鸭都关起来,就怕把门口自家或别人家的稻谷给祸害了,陈坊村的每家每户都在盼着自己家那块稻子早点熟,就可以吃新米了。
松树家每年都是陈坊最早吃新米的,他家在岽上有块地,山顶上光照比较充足,但地皮薄,黑土只有薄薄的一层,这块地打理起来特别费劲,每年秋天要将稻草留在田里,用铡刀,铡成一小段一小段散落在田里的每个角落,到了春天化成泥。春季插秧前,德明和桂香还得送几担的攒好的肥,经过一家人精心管理,岽上的水田里的稻子长的比那里都好都快。早个10来天,,德明扛着谷斗,桂香、水仙、胡蓝氏挑着箩,松树读书没来,全家人都出动割稻子,一块不到1亩地,全家人一上午就割好,明德在割出一片地方后独自一人脱谷,妹妹一人将桂香、水仙、还有奶奶割好的稻穗抱到谷斗的两侧堆放,明德拿起捆好的两把或三把稻穗,轻巧的砸向谷斗的里边缘,谷子瞬间脱落在谷斗里,等桂香、水仙、胡蓝氏割完稻子,德明也差不多将谷子脱完,桂香将脱完稻谷用谷晒将稻叶、虫子还有杂物过滤处理,胡蓝氏将过滤好的稻谷用财斗,一斗一斗的装到箩筐里挑回家。
在脱谷前桂香叫水仙,选一把最饱满长长的谷穗,稻杆和稻叶摘除,只留稻穗和支撑的一小段细杆,12支一把用稻叶绑好,带回家挂在谷仓门梁上、灶君、大厅神龛上,祭拜神灵,保佑五谷丰登。
稻谷收好,每天只要是天晴,桂香出田干活先稻谷将挑出,用谷席一筐一席晒出,胡蓝氏多一份活,看管晒谷子,上午翻个两三次,下午翻个两三次,好让稻谷均匀晒到,最重要是看管那些不自觉的鸡鸭、野鸟,不能让它们偷吃,胡蓝氏最怕是夏天的阵雨,说下就下,一来不急,稻谷被淋湿了,一个晚上稻谷闷着就全发芽了。
“稻谷晒干了,桂香。”胡蓝氏抓一把稻谷给桂香。
“我看看。”桂香拿来一个扁担,来到门前的不知被多少人磨得光滑的青石板,用力碾压,稻谷一粒一粒脱壳了。
“嗯!明早叫德明去碾几斗稻谷,吃新米吧!”

巴克 发表于 2016-6-3 09:57:47

吃新节的头天晚上,吃过饭洗漱好,桂香烧好油锅,炸花生和芝麻,炸一锅放在瓷盆中表面撒上一层糖,刚出锅的花生和芝麻,保持高温,一会就将糖融化吸收进了花生芝麻里。炸好半盆是将花生芝麻倒进小石臼里,用杵槌椿成小颗粒,一定不能成粉末,糍粑的配料就好的,就等糍粑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松树在前面点着火把,德明挑了两斗新米,一斗糯米,来到石边盆边的水磨坊,陈坊的水磨坊不知什么时候建成,从青石台边的河流一直平缓的流淌,伍家坑快到石边盆的路口,出现了小小坡度,从这段开始河两边的水田高出河流,只能从上边为起一水坝,旁边用石头起引流渠,磨坊很巧妙的做在引流渠的下边,水流有一定落差,可以带动磨坊。            
本来只是胡家的,后来胡家发现就他们几家用,使用的太少,打理不够,慢慢的就有了许多老鼠,慢慢就向全陈坊人开放,后来又了条不成文规定:水磨坊损坏,修理费用胡姓不用承担,全陈坊人共同出力出钱。
德明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来碾米都要先将引流渠清理一遍,磨坊里每道器件,仔细检查打扫一遍,才开始开闸放水碾米。父亲每次带上明德都会很郑重告诉明德说:“这是咱们胡家的祖业,要比别人更加珍惜爱护。”
德明碾好米挑回家,桂香刚好才把水烧开,正用木桶在装茶水。胡蓝氏接过德明的米,瞟了一眼:“你现在椿出来的米和你父亲椿的一样好了。”然后用米筛将碾碎的,有些壳还没碾干净,分离出来,再处理一遍,将分好的米量了三升给桂香,今天吃新米要叫上一桌关系比较近亲戚朋友来庆祝一番。
吃过早饭,桂香将早饭前,泡好的德明早上碾好的一斗糯米,有别平常做饭的方法,没有先用水煮,糯米用纱布包着放到饭甑里蒸,纱布在饭甑口散开,直接盖上甑盖。糯米只是在蒸的过程中,往蒸着德糯米泼了两次水,每泼一次水,用饭勺将米饭翻动,让每颗米饭均匀受热,等出锅时,每粒米饭都是熟的。
糯米饭出锅后,将饭甑抱到石臼旁边,直接将纱布扎好提起,整个快速倒入石臼里,一旁等好的德高伯、德沛叔,拿起洗好的木椿,很有节奏的你一椿我一椿的打起糍粑。打到中间一个深深凹下是,桂香提来半桶冷水,手沾一次水,翻一次糯米,直将糯米恢复一团,德高、德沛又椿了起来,三轮后德明接手德高,直到糯米成一摊粘稠状,糍粑就成了。
胡家女人们将一团的糍粑揉成一块块巴掌大小,两面粘上昨晚擂好的花生、芝麻粒,既起隔离不粘在一起,糍粑又有了花生、芝麻的香、糖的甜,伴着浓郁的糯米香,吃的人就怕嚼劲不足,嘴里拉不开它的粘稠,如果一个老人没了牙,那就惨了,只能一小口一下,慢慢的咀嚼,至于糍粑味,年岁早已给与他们。
稷神,是主管五谷的一位女性,称五谷母。 据说陈坊五谷母有个弱点,就是快嘴,在农村秋收后接近农闲的日子,人们就特意制作糯米糍祭拜她。一是为了庆祝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以祈来年五谷丰登,但更重要的还是取糯米有粘性,能糊住五谷母的嘴巴,使其说话不再漏嘴泄露人间秘密。
早上松树去学堂前,先转到茶花家,刚好只有茶花一人在家。
“喂,姨婆在家吗?”“去菜田了,有什么事?”
“晚上我家吃新米,我爸叫姨婆到我家吃糍粑!”
“好吧,我会告诉奶奶的!”
松树转头走了,没走两步,想起忘了什么,转过身:“晚上你也会来我家吗?”
“要问我妈?”“哦!”松树有点失望的走了。
到了下午,松树下学堂,还是有点不放心,再次到茶花家,刚好陈蓝氏在家:“松树你来了!”
“姨婆,奶奶叫你过我家吃新米!”
“茶花上午跟我说了,我还要做好饭,你是先回去呢?还是等我一起过去呢?”
“我还是先回家吧!茶花不在?”
“她去房背喂鸡了,你去找她玩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姨婆你一定来哦,不然我爸说,你没来他回过来接你哦。”
“你跟你爸说,我煮好放就过去了。”
“茶花帮你点灯?”
“等会我问问茶花。”
“那我走了”

张旭 发表于 2016-6-5 11:50:59

故事长,人物多,听讲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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