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抽一会儿烟”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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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磊被带出法庭。昨日，大兴灭门案疑犯李磊在一中院受审。本报记者 杨杰 摄

昨日，北京市一中院，被告人李磊受审时，法警为其出示证据。本报记者 杨杰 摄

法庭上，李磊叔叔（右二）要打李磊，被法警制止。本报记者 王贵彬 摄

本报讯 “请求法官判我速死”，庭审时被告李磊三次要求道。昨日上午，大兴首起灭门案在北京市一中院公开审理。检方指控，李磊杀害六名亲人，犯有故意杀人罪。庭审中，李磊表示认罪，并平静讲述了作案过程。

(本文来源：新京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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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23日晚，李磊将父母、妻子、妹妹和两个儿子杀害。五天后，李磊在三亚被警方控制。经鉴定，李磊无精神病，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该案原定上周三开庭审理，但因李磊突发阑尾炎而改期。
整个庭审过程仰坐椅子上
昨日上午不到9时，离开庭还有一个小时，李磊的叔婶及几名近亲就已出现在一中院门外。李家人偶尔与律师进行简短的交流，但遇记者采访，则立即走开，或是始终默不作声。
此前，李磊的姥姥、奶奶及岳父母已分别提起民事索赔，合计400余万元。昨日开庭前半小时，三方的代理人以及李磊的代理律师先后进入法庭。
昨日，首先进行的是刑事部分审理。
10时许，庭审开始，李磊被法警带入法庭，他面无表情，快步走向了被告席，没有看旁听席一眼。与事发被控制时相比，李磊略有发胖。昨日，他身着橙色马甲、黑色运动短裤和运动鞋，整个庭审过程中，大部分时间仰坐在椅子上，时而抖脚、时而仰头看着天花板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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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细节均称“记不清了”
检方指控，2009年11月23日22时许，李磊在大兴区黄村镇清澄名苑小区北区其父家中，先后持刀将妻子、妹妹、父亲、母亲和两个儿子杀害。检方对其提起故意杀人罪，请求判处死刑。据起诉书显示，被杀害的6人除身上的其他刀伤外，都在颈部中刀。
对于指控，李磊表示没有异议。但当检察官询问其在何处买刀、具体扎了几刀等细节问题时，李磊则均表示“记不清了”。
据了解，李磊在此前的供述中称，自小父母对他要求太严，不是打就是骂。妹妹也看不起他，老帮着父母说他。结婚后，妻子王美玲也挑他的刺，不是和他吵架，就是向他要钱。他觉得有这样的家人真是悲哀。在2008年，他就对家人动了杀机，当时他买了把30厘米长的刀，并随身带着。
整个庭审过程进行了近三个小时，其间，李磊三次提到“请求法官判我速死”。
律师认为受害者也有过错
李磊的律师潘志东称，李磊杀人系因家庭积怨，案发当晚，妻子再度与其吵架并要钱，李磊一时冲动才酿成大祸。潘志东认为，受害人本身也有过错，恳请法院在量刑时予以考虑。
对此，检方表示，案发后李磊潜逃至海南，后被警方控制，虽基本配合调查，但并没有法定的从轻、减轻情节。
此案将择日宣判。
叔叔扑向被告席欲打李磊
李磊的叔叔李汉全因为是证人，在刑事部分审理时，未进入法庭。直到11时40分许，法庭开始审理民事部分，李汉全作为民事赔偿的代理人，进入法庭。
在快接近被告席时，李汉全突然加紧脚步，扑向李磊，试图动手打这个侄子，但被法警拦下。在整个过程中，李磊始终仰坐在椅子上，看着叔父，没有闪躲。
落座后，李汉全双手掩面，抿着嘴，努力抑制着情绪。
庭审结束后，李汉全还埋怨为什么要将他拉开。“外面那么多人（庭外等候的亲人）谁不想打他！”李汉全说。
当被问及如何安排李磊妻子王美玲身边留有的半个墓穴时，李汉全说，“这个还不知道”。
A14-A16版采写/本报记者 张媛 朱燕 孟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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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示证
检方庭上示证 无“凶器血衣”
认为虽在案发现场未发现李磊指纹等物证，但现有证据足以支持指控
昨日庭审中，检方出示了李磊案的多项证据，包括李磊此前的供述、证人证言、尸检报告、警方侦查证据等。但在案发现场并没发现李磊的指纹，也未找到目击证人。此外，李磊行凶刀具和作案时身穿的血衣等，至今也未找到。
【报案】
李磊孩子老师的证言：孩子几天没上学，给李磊打电话打不通，有一天打通了，李磊说他在外地，我问孩子为什么没上学，让他和孩子的爷爷联系一下，他“嗯”了一声就挂了。
王美玲亲戚的证言：几天没见到她（王美玲），电话也关机。我去她家，看见没亮灯。找到学校，她孩子几天没上学，老师说联系不上家长。随后，报了警……
【破案】
刑事科学技术鉴定结果：尸检报告显示，受害6人均系锐器多次刺击、切割颈部、腰部致死。
现场勘验过程报告
客户通信详单，李磊所有的联系通信记录
李磊朋友卢小军的证言：李磊说去南方看看，想开理发店，让我跟他去深圳……后来又说换个地，去了三亚。
李磊的供述：我去年就买好了刀，有杀人的想法。想杀了他们去吃好玩好，抓了我这辈子就值了……当天我杀了他们，想着家人都死了。孩子活着也受罪。我在沙发上哭了四五个小时，就把他们（孩子）都杀了。
警方证据：李磊指路，指认丢弃墩布地点，以及丢弃凶器和衣服的垃圾桶。警方调查后发现，墩布被人捡走，而凶器和衣服始终未找到。警方曾多次前往事发路段，向清洁工调查，但均未发现装有上述物证的塑料编织袋。
清洁工的证言：我负责垃圾桶清理，每天垃圾直接运上垃圾车，我没有发现塑料编织袋、刀、带血的衣服。
【佐证】
精神病司法鉴定意见书：李磊无精神病，实施犯罪行为时，辨认和控制能力存在，具完全刑事责任能力。
亲子鉴定报告：证明李磊是其父母的遗传学儿子。
李磊律师
“李磊杀人”现有证据难推翻
李磊的律师潘志东说，在法庭上，李磊之所以对杀人细节等没有详细供述，原因可以理解。他不会忘记整个过程，只是不想去回忆。
他认为，检方提供的证据中没有李磊行凶的刀具、其丢弃的血衣，以及现场没有发现李磊的指纹，这些的确是最重要的直接证据，但即使没有这些，也不影响定案。
潘志东说，根据李磊向警方作的供述，他杀人的时间、地点、如何破坏现场，包括杀人后用被子盖住受害人这些细节，都与警方的现场勘验相符。至于现场找不到指纹，也可能由于事发后李磊清理了现场而难以提取，而且冬天屋内暖气的蒸发可能也会造成指纹消失。
更重要的是，现有的证据不能推翻李磊杀人的事实。因此，他只请求法官考虑悲剧形成的原因，从而考虑从轻判处李磊。
第三方律师
需综合考虑能否形成证据链
有着丰富刑事辩护经验的律师张雁峰表示，如果仅有口供认罪，没有充足的物证人证，不能定罪。但法律也未规定，没有凶器和指纹就不能定罪。法律要求综合考虑各种证据，只是“综合考虑”的概念比较模糊，需要法官来认定。该案中，在缺少指纹、凶器和目击者的情况下，除李磊自己的认罪供述，其他证据一定要非常充分才能定案。若只是李磊的供述和现场勘验符合，不排除李磊是目击者，或是共同参与者的可能性。
■ 检方意见
现有证据可证实李磊故意杀人
公诉人认为，李磊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现有证据可以证实李磊主观有故意，客观构成事实。虽然杀人刀具没有起获，但其他证据足以形成链条。
公诉人指出，生命权是人最基本的权利。一夜之间灭门，周围人心惶惶，社会影响很难平复。虎毒不食子，养育保护子女、尊敬父母是人伦常理。李磊而立之年，应是家庭中流砥柱，但其选择极端方式解决家庭矛盾，应判处死刑。

编辑：范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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