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子书——呼兰河传

官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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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地居东陲塞北的呼兰河，小城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而最有名的算是十字街了。十字街上有金银首饰店、布店、油盐店、茶庄、药店，也有拔牙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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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小街上住着，却又冷清，又寂寞。一到太阳偏西，打着拨浪鼓的货郎也不进胡同来了，只有卖豆腐的声音特别诱人。传说有人竟下了倾家荡产的决心：“不过了，买块豆腐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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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呼兰河的人们忍受着风霜雨雪。受不住的，就默默地离开人间的世界。受得住的就过去了，仍旧在人间被吹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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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呼兰河除了一些卑琐平凡的实际生活外，在精神上，也还有不少的盛举。如跳大神，这是为了治病，大半是天黑跳起，只要一打起鼓来，男女老幼都往跳神的人家跑，那唱词和鼓声冷森森，越听越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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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七月十五日盂兰会，是个鬼节。这一天若是鬼托住河灯，就得以脱生。所以放河灯是件善事。河灯从上流的远处流来，往极远的下流漂去。赶热闹看河灯的人们，内心里莫名地空虚：“到底漂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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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一年秋收好，就要唱一台子戏，感谢天地。这时候，接姑娘唤女婿，热闹得很。东邻西舍的姐妹们相遇了，就互相品评。谁的模样俊，谁的鬓角黑，谁的手镯是福泰楼的新花样，谁的压头簪又小巧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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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但人们都以为阴间也是一样的重男轻女，所以都是先到老爷庙去，打过钟，磕过头，好象报个到似的，而后才上娘娘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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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些盛举都是为鬼而做的，只是跳秧歌，是为活人预备的。正月十五是农闲的时候，趁者新年化起妆来，男人装女人。还有狮子、龙灯、旱船等第。花样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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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就在这古老的小城住着我的祖父。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