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老K

醉酒的香烟 · 发表于 2015-10-12 07:55:07

窗外，只有远处的路灯还亮着，香烟端着茶杯看着远方，静静地看着那片什么也看不清的黑夜。

喝着有点微微发苦的茶水，看着短信里很久以前的那条“恭喜香烟升为老烟，祝福小香烟......”短信，一个身影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叫老K，香烟朋友不多，廖廖几个，但老K绝对算得上一个！

六年前，香烟到宁波出差，傍晚时间香烟唯一的爱好就是到星巴克叫上一杯摩卡，静静的坐在那，听听音乐，看人来人往。第三个傍晚香烟刚点完单，坐在靠窗位子上看外面的喷泉，突然来了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叫了服务员点单，付帐时小伙摸遍全身掏不出钱（点单完买单再上咖啡），小伙满脸通红，连说对不起，香烟无意间看到店员转身那一刻的嘴角上扬......

两杯摩卡，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坐在星巴克，恶作剧般的坐到打烊。也因此，我的手机里多了一个刚认识的小伙名字和电话号码。

同样是在厦门工作，同样到宁波出差，同样都是大山里的孩子，居然还是校友、学长！

回到厦门，一个多月都没有联系过，突然有天晚上收到老K的短信：明天周末，有什么活动？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骑车到五缘湾桥下钓鱼，明早时间刚好涨潮。信息回过去了后如石沉大海……

第二天一早，自己一个人骑车到桥下，发现有人比我更早，远远的提着个袋子朝我挥手：“嘿，很久没骑这么远了，一起吃早点吧！”

住在集美，骑车到五缘湾大桥，七点都不到……

此后，两个人联系也越来越多，周末有空也常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我有时到岛外钓鱼，晚了就在他那蹭一晚，常常两个人一包花生配着啤酒，畅想未来。惹得我女朋友经常打趣说：你们非法同居……

人生如潮，有起有落，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上班，那段日子过得乌七八糟的，每每一起玩或是吃个饭，他总抢先付了帐，美其名曰：让没上班的人请客会没朋友，回学校会被校长罚站的！

他从来不曾提及到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也从来都没见到与女孩子交往，我结婚的酒宴上，他带着个女孩突然到来，并介绍说：香烟，这是我女朋友梅子；梅子，这是我好友兼学弟香烟，这是我学妹L。女孩儿笑得很甜，递了个盒子包装好的礼物，说着祝福的话。

此后，小聚会或外出活动经常是原来的两人或三人直接升级到四个人。

有天夜里，老K和我在馆子小酌，突然说起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老爹老妈是个农民，一辈子都没出过县，因为老爹脚不方便，不识字，也只好在小山村种点地……姐姐出嫁早，家庭也不怎么样，三个小孩……那一晚，老K喝了二瓶多大白鲨就吐了。

老K告诉我，他女朋友家庭蛮好的，父母都是国企的，两个哥哥也都有自己的事业，去女孩子家时，他从女孩父母与她的对话中听出了反对的味道，门不当户不对。他想到广州拼一拼，也许能拼出个未来。

老K就这样离开了厦门，但并没有去广州，而是去了上海。他觉得上海机会更多……然而，事实并非易事，与老K聊天时，听得出他话语中的那一丝丝的落寞，一丝丝的无奈。

转眼到了2012年，过完年没多久，有天在上班，接到老K的电话，聊了许久，老K问道：香烟，能否先借两千块来？没问他有啥事，叫他发来帐号直接转过去了。不一会，收到短信回复已收到。

由于工作变动，加上老婆怀着身孕，几个月没和老K联系了，有天下班，看着老K的上海新号打过去，一个标准化的女音接待了我：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打了好几次，依然是那个女音接待着，看着老K的QQ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似乎从不曾上线。

年底，老婆顺利生下小香烟，极少更新QQ签名的我，初为人父的那种喜悦，充斥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在QQ签名上写上了：哇哈哈，俺当爹了！没过几分钟，手机收到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恭喜香烟升级为老烟，祝福小香烟……”是老K！我立即直接照号码拨打过去，却一直无人应答。

陪护在医院，老婆与小香烟睡着时，我便手机上了QQ，给老K发了个消息，他没有回我。凌晨两点多时，又收到老K短信：方便接电话吗？我立即和家人打了个招呼，到医院的走廊上回拨过去，一声就接通了，依旧是那个声音……

聊了十几分钟，老K突然说道：你在医院，大半夜的，还是回去照顾老婆孩子重要。也没等我说话，电话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了！

这么些年，香烟朋友不少，但香烟的朋友不多，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时有更新，但老K的电话却依然还在，尽管拨打时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

老K，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但你不知道的是你当年的业余指导，让我走出了工作的困境，成为我现在的工作专业，谢谢你，老K！但你欠我一个祝福，小小香烟都快会走路了，依然没有收到你的祝福，那是你欠我的！

香烟
2015.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