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培在1974年中越西沙海战

龙山秋月

  （下列文章在《闽西日报》周末版
        2016年8月12日第5版上登载）
        张元培在1974年中越西沙海战
                  
                 ◎ 李阳民
开国少将张元培，祖籍福建省永定县金沙乡，1913年6月， 张元培出生在福建省长汀县横岗岭郭家巷一户制香手工业家庭，张元培1930年2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2年由共青团转入共产党，参加了历次反“围剿”作战和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莱芜、孟良崮、淮海、渡江等战役。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1970年初，中央军委任命张元培同志为南海舰队司令员。南海舰队司令部坐落在广东省湛江霞山区。在司令部大院中央有一栋被称为“一号楼”的大楼，当时它是西沙海战指挥中心。
中国南海诸岛由数百个岛、礁、沙滩组成。分为东沙、西沙、中沙、南沙四大群岛。这四大群岛如同一张大网挂嵌在中国南海的海面上。
当时，南越总统阮文绍野心勃勃地想占领我国南海诸岛，在新印刷的南越地图上，就把中国南海八个岛屿全部归其福绥省管辖，并登报和举行记者招待会向世界宣布。1973年9月8日，南越海军开始了所谓“护疆行动”，两艘炮艇偷偷地驶入中国的南海，在没有发现中国海军和渔船的情况下，他们侵占了中国的鸿麻岛，把中国渔民打鱼时暂住的草棚全部烧光，把岛上标志中国主权的石碑全部扔到了海里，在岛上搭起了居住的草棚。他们不费力地占领了中国的这个小岛。紧接着，南越当局又想进一步侵占西沙群岛。南中国海受到威胁，一切维护中国领土主权的严重斗争，摆在南海舰队广大指战员面前。
1973年9月12日，在南海舰队司令部会议室召开有舰队主要领导和各基地司令员参加的重要会议。两鬓花白年近花甲的张元培司令员坐在长条桌的中间，他神情十分严肃地说：“大家都听到广播了吧，南越西贡政权胆子不小，一下子把我们八个岛划到自己版图上了！我国外交部听了我们的汇报后曾向南越当局提出了严正声明和抗议。但是，南越当局把中国外交部的声明当作耳边风，仍然派出军舰侵入我领海，炮击我渔船，明目张胆地又占领了我西沙群岛的甘泉和金银两岛！”
参加会议的领导们听了张元培司令员的介绍后，会议室里大家就议论开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张元培司令员听了大家的发言，同样是心急如焚，深感责任重大，他郑重地对大家说：“我们要作好充分准备，随时听候中央军委的命令。”
1973年10-12月，南越国防部高级官员黎重轩经常派出其海军16号和4号两艘炮舰偷偷地进入我国领海，并时常向我渔船开炮，又侵占了我南海西沙的部分岛屿。
张元培司令员看到海上渔民和岛上民兵送来的南越海军入侵的报告，心情难以平静，常常深夜合衣而立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上一轮明月感叹着，地如苍海、月如吴钩。令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难以抑制的报国之情，在他胸中汹涌激荡，敌人的暴行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就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也没有想到南越当局如此有恃无恐。这时，张元培司令员下定决心，将敌情电告党中央、中央军委，请求尽快下令严惩南越海军。
随后，中央军委及时向广州军区和海军下达命令，“为了维护我国领土主权，对于西贡当局非法窃据的西沙珊瑚岛和对我渔轮的挑衅必须进行坚决的斗争。“中央军委的命令强调：“在斗争中，我应坚持说理斗争的原则，我舰艇、飞机、民兵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先打第一枪，如入侵者首先向我攻击，我应坚决自卫还击。”张元培司令员接到中央军委的命令后，内心就非常踏实了，开始调兵遣将。
1974年1月15日上午，南越李常杰号驱逐舰和陈平重号驱逐舰在西沙甘泉岛附近海域对我402、407两艘渔轮实施骚扰。值班人员及时上报作战室。15日13时20分，南越军舰炮击甘泉岛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我指战员按响了通往指挥厅的报警器，很快，张元培司令员、彭参谋长、范处长、雷处长先后赶来。张元培司令员听了指战员的汇报，立即下达命令：调榆林基地271、274两艘猎潜艇火速去西沙海域执行任务！
西沙告急，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总参、海军和广州军区同时传来指示：“一定要维护我国的领土主权和尊严，对于西贡当局的挑衅活动必须进行坚决斗争。”中央军委强调：“在斗争中，坚持说理斗争原则。我舰艇部队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先打第一炮，如入侵者向我攻击，我应坚决还击。”根据上级指示，南海舰队组建了海上编队指挥部，榆林基地副司令员魏鸣森为总指挥。
1月17日10时09分，我军值班室再次接到情报：南越增派陈庆瑜号驱逐舰输出送士兵侵占我甘泉、金银两岛。该舰系南越海军主力，原美海军“萨维奇”级护航驱逐舰，排水量达1590吨。此时，我271、274猎潜艇在魏鸣森总指挥的率领下已达西沙的永乐岛。
从我猎潜艇到西沙后，张元培司令员就没离开过指挥厅，他要求情报值班人员严密监视敌舰动向，一有情况及时报告。17日16时，李常杰号和陈庆瑜号在西沙海域再次对我渔轮实施挑衅，张元培司令员命令我编队及时赶赴现场，发出严正警告，南越军舰才调头离去。
18日清晨，陈庆瑜号和李常杰号又一前一后高速驶向永乐岛海域。对我407号渔轮挑衅，撞坏我渔轮，并用铁锚钩住渔轮驾驶台铁窗。我海军编队赶到后，敌舰才不得不放过渔轮。
16时10分，南越海军又派陈平重号驱逐舰和怒涛号护卫舰至永乐岛海域，和陈庆瑜号驱逐舰组成楔形队形从珊瑚岛附近驶出，向我271编队锚地位置逼近。我指战员立即报告指挥厅，指挥厅及时给“海指”发警报，要他们做好战斗准备，我编队立即起锚，炮口到位。敌舰见势不妙，只好溜到珊瑚岛后面去了。
当时，我2艘猎潜艇面对4艘南越大舰，吨位超我20倍，对我极其不利。张元培司令员、彭参谋长和范、雷二位处长商议增派力量，决定调汕头水警区281、282两艘猎艇到永兴岛待命。同时命396、389两艘扫雷舰火速向西沙海域靠近，以应付永乐岛海域的突发事件。
入夜，西沙海域的情况看似平静。电报比白天明显减少。此时，情报处下属的勤务团正在距司令部30公里处的湖光岩研究西沙敌台的各类电报电文。晚9时许，值班室保密电话突然响起，这是一份口传密码电报，是刚刚破译的一份南越总统阮文绍对其西沙军舰下达的命令，大意是：“总统阮文绍复电海上旗舰陈平重”，命令你们“收复越南领土琛航岛”！方针：“采取温和路线”，“如中共开火，要立即还击消灭他们”。 “10号16号负责跟踪中共苏式护卫舰，4号、5号支援BH分队登陆，消灭渔船和小船；”“行动时间定在19日6时25分！”
情况非常紧急，莫海燕参谋拿着刚刚译出的电文去了指挥厅。我指战员则立即向总参、海司和广司情报室报告。很快，张元培司令员、段政委等舰队首长和各部门负责人来到指挥厅，紧急研究作战方案。
后来得知，这份电报立即传到党中央。经毛主席同意，周总理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既要寸土必争，又不使事态扩大。政治上争取主动，后发制人。中央决定，由叶剑英副主席、邓小平总参谋长、海军苏振华政委等六人组成领导小组，代表党中央到总参作战厅指挥作战。叶剑英、邓小平负总责。
各级作战指挥系统弥漫着战争的气氛。天还没亮，张元培司令员就到值班室查看西沙动态。我指战员也很着急，一整夜过去了，敌舰一点动作也没有。范处长打电话给勤务团询问电报破译的可靠性，团里说是位姓胡的青年破译的，大家怕是敌人发伪码来迷惑我们。正当我指战员为电报的真伪捏一把汗的时候，通讯室传来了一份电报：19日5时47分，陈庆瑜号、陈平重号驱逐舰，在羚羊礁以南的外海出现，向我琛航、广金两岛驶来。敌人趁黎明前的黑暗企图偷袭两岛。接着李常杰驱逐舰和怒涛号护卫舰，也在广金岛以北海面出现，向我海军舰艇抛锚处接近。
张元培司令员说：看来新中国人民海军第一次对外作战的时候到了。
果然，陈庆瑜号、陈平重号在离琛航岛500米外停泊，几十名荷枪实弹、头戴潜水镜的军人，爬上橡皮艇，偷偷向琛航和广金两岛划来。张元培司令员命令我396、389两艘扫雷舰进至广金岛西北海面，拦截李常杰号和怒涛号，命令271、274编队至广金岛东南海面监视陈庆瑜号、陈平重号两舰。霎时间，西沙海域风云突变，战斗一触即发！
接着，数十名南越军人抢滩登陆。登上广金岛便首先向我方开枪射击。我守岛军民，早有准备，迎头痛击入侵者，迫使他们撤回舰上。
岛上登陆失败，南越海军便把怨气泄在舰上，他们没把我军舰艇放在眼里。装备上，南越海军3艘驱逐舰、1艘护卫舰，大的1770吨，小的也有650吨，总吨位达6000多吨，舰上装有127毫米口径火炮50门。而我舰艇编队，大的570吨，总吨位仅1760吨。
李常杰号首先开足马力，径直向我396编队冲来。雷处长马上询问我396舰情况，报称：我396舰和李常杰号发生撞击，我艇指挥台柱、左舷栏杆及扫雷器遭损。张元培司令员要求“海指”：一定要后发制人，我全体官兵在任何情况下决不先开第一炮。
在情报室译电和标图，虽不是白热化的战场，但我军指战员双手已经触摸到战争的脉搏，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指战员的掌控之中。
10时23分，南越陈平重号驱逐舰高速冲向我274猎潜艇，对我艇驾驶台首先开炮。我舰艇部队开始还击。
我舰艇编队采用近战手段与敌厮杀。271、274艇分别攻击陈庆瑜号和陈平重号；396、389舰则攻击李常杰号和怒涛号两舰。敌舰试图与我拉开距离，发挥其远程火炮的威力。但我军舰艇紧紧咬住不放，开足马力，穷追不舍，不一会我军舰艇便与敌舰艇连线了。我射速极快的小口径火炮，一阵齐射。274艇装填手李如意一口气接连装填炮弹180发，超过平时训练的最高记录，双手磨烂了都不知道，后来发现他装填的弹壳上每颗都有血迹。我271艇利用敌陈庆瑜舰火力死角，集中攻击其加强台，造成敌舰通讯中断，敌军旗也落入海中，迫使其拖着浓烟逃走。
我396舰、389舰贴近李常杰号进行集中近射，敌舰频频爆炸，甲板上多处起火。就在这时，怒涛号趁机向我389舰偷袭。我281编队两艘猎潜艇抵达怒涛号右舷后，一阵争射，敌舰中弹起火。为不使受创的怒涛号逃逸，我281艇穷追不舍，当我艇在离怒涛号舰仅10米远时，战士们冲出艇舱，端起机枪和冲锋枪对准敌舰猛扫，同时投去一连串手榴弹。敌舰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仓皇逃跑。怒涛号伤势严重，被甩在后面。我281艇全速出击，以贴身战术用10条炮管齐轰，致使怒涛号再次起火爆炸，于14时52分，在羚羊礁以南海域沉没。
一直坐镇指挥的张元培司令员兴奋不已，他让我指战员把这个点永远标注在版图上，让它昭告世界，中国的领土，领空和领海神圣不可侵犯。
追击中，作战参谋高国球来报，广州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命令停止追击，回西沙待命，说这是军委的指示。张元培司令员紧攥拳头在桌面上用力一敲，下达命令：“撤！”西沙海战首战告捷！
张元培司令员一直注视着版图，他指着被南越侵占的珊瑚、甘泉、金银三岛说，我们必须让他把侵占的岛屿退出来。经中央军委同意：我海军舰艇和南海渔业公司渔轮于19日下午，运载榆林要塞守备10团3个连、1个两栖侦察队和部分加强分队与民兵，计500余人，向上述三岛迂回。20日9时35分，我军发起收复三岛的登陆战。失去海军支援的岛上南越军队，实际上已成为瓮中之鳖。仅经过10分钟的战斗，甘泉岛守敌便缴械投降。珊瑚岛守敌还想负隅顽抗，但在我军强占滩头后，也放弃抵抗，四处逃窜，有的举手投降。金银岛的南越军队见两岛被我军收复，不攻自破，逃得无影无踪。前后战斗仅4个小时，我军便把五星红旗再次插在了珊瑚、甘泉、金银三岛上。

（本文参考里路、叶志《从军五十年》
          李兆新《亲历1974年中越西沙海战》等资料）





         

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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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复祖国领土的英雄[s: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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